邢云你好,酸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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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蜿蜒山路一路西行,洪灾过后的太行山村皆已新生。

秋高气爽,这里是邢台县太子井乡白家庄。

环山绕岭,蝉鸣鸟叫,山坡上大大小小的野生酸枣树果实累累,犹如待嫁的姑娘,只是“懒起画娥眉,弄妆梳洗迟”,藏在深山人未识。凡是能称之为“世外桃源”的地方,一定是远离尘嚣的山野、诗情画意的田园。白家庄就是这样一处所在。

其实酸枣并不稀奇。但在太行山区,特别是在邢台县太子井乡辖区内的酸枣,野生野长,漫山遍野,不计其数。酸枣虽小,浑身是宝,枣肉可以制成酸枣面、酸枣汁,枣仁对治疗失眠、神经衰落等疗效极好,是药材市场中俏销的中药材。尤以让邢台人自豪的是,《本草纲目》载:“顺德府枣仁最佳”,“邢枣仁”名震全国。

徒步环村而行,山路两侧的野生酸枣树随处可见。眼下正值酸枣成熟时,密密麻麻、红绿相间的酸枣挂满枝头。

酸枣生命力顽强,可在岩石缝隙里生长,而且繁殖快,“我们这地方缺土少水,酸枣树却长得很好,老百姓都叫它‘铁杆庄稼’。”

村民将其说成“庄稼”并不为过。上了年岁的老人讲,过去年景不好时,村民就全靠着满山的野生酸枣来捱过饥荒。因此,村民对酸枣的感情很深。

太子井乡位于邢台市西南20公里处,属于浅山丘陵区,山上都是石灰岩,岩石裸露,干旱缺水、土地贫瘠。你可以想象,这样的地方满山都是酸枣树,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。

村民说,摘酸枣其实是拾酸枣,因为掉地上的酸枣才是真正成熟,价值也最高。村外有一颗树龄逾千年的“酸枣王”,其生长石缝中,其延伸出来的数根又破石而出,生长新的酸枣树,“周边这一片都是它的子孙”。

树根常见,酸枣根难得一见。我见过各种各样树的根,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酸枣的根。根系是紫褐色的,粗细不一,虬曲着,蟒蛇一般向四周延伸。地面上一副单薄似侏儒模样的酸枣树,经过了岁月的磨砺,其根系竟如此粗壮,坚度自然不言而喻了。

我只知道酸枣树生命力顽强,今年砍了,来年仍然茁壮成长,却原来皆因了这庞大的根系,它们钻过一块又一块岩石的罅隙,把根须伸到能够伸到的任何地方,汲取任何能够汲取的水分和营养,一味地延伸,不屈地生长,年年岁岁,日积月累,所以,才有了生命的不息、绿色的希望、硕果的梦想。

日日夜夜,年年岁岁,不惧雨抽,不畏霜欺。狭缝中生存,在磨难中挣扎,它们不会因了立足于贫瘠而放弃春华秋实。酸枣根越深越粗越长,树便长得越大越壮越多。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,是永恒的真理。树遵循,人也遵循;树如此,人亦如此。人树同理。

经过秋风的浸染,那翠绿的、圆圆的小酸枣都兴奋地涨红了脸,瞪着它的小眼睛期盼似地望着大山。突然想起山洪刚刚过去,那些默默扎根于泥土的、可爱的、朴实的、坚毅的、素来看来弱势的山民,便迸发出让人肃然起敬的坚韧。

那场洪水过后,我在一篇小文的结尾如是写道:群山肃立,山村无语。我面对大山虔诚的跪拜下去,向着沉默的山梁喧嚣的河谷,向着故去的前辈,向着奋战一线、重建家园的大哥大嫂兄弟姐妹们,致以由衷的敬仰!

传说典故整出来,传统美食捧上来,民风民俗晒出来,太子井乡的仪容正在一天天变靓,白家庄等村庄渐现优雅风采。那时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,那时母亲倚门瞩望凝泪的结晶。

如今,这些酸枣树长得更遒劲健硕,透过它们粗糙褶皱的老树皮,读出了新的茂盛和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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